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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年4月1日 星期一

攝影也闖禍之一


攝影也闖禍之一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南澳時報/芝麻
小時候,家裏有一部很老爺的攝影機(當時算是很新奇的了),方方正正的如像一個重重的方麵包,每當父親拿出來我總是在一旁觀看,怎樣放菲林、取菲林。那時用的菲林比較大,約五、六公分那麽大吧!,一卷菲林只有十二將。菲林很貴,沖相片更加貴,在五十年代時算是很時髦的玩意。

父親視它如寶,對它非常有興趣,我對它也有興趣。每逢假日,父女兩常常結伴出游取景,當然是我做模特兒,而父親當攝影師,我們也曾留下很多珍貴的照片,甜蜜的回憶,和很深的父女情誼。

小學畢業的時候,學校要拍畢業照片,我就向父親借了他的寶貴攝影機。臨走前父親再三指示,如何調光圈,如何用測光器,先測一測光線強弱(父親連同測光器也借給我),如何調整速度,也要根據光圈調整,測光器上也有指示。如何調距離,如何把兩個影子重叠到最清楚為準,不然就估計一下確實的距離,再調整一點點。那些都是四十年前的技術,因為攝影機都是人工作業,完全沒有自動調正。

帶著攝影機回到學校,心裏一直很興奮,因為給父親做『模特兒』多了,做父親的助手也做過了。父親取好景,調好光圈、速度、距離,我只是按一按快門而已。從來沒有機會做攝影師,不對!應該是“獨當一面的攝影師”。而更難得的是父親很慷慨地把他的寶貴攝影棚借給我。

我把相機藏在大的大的書包裏,把書包也塞得漲漲的。到了學校,心裏很興奮,一直在等個好機會,取一些好鏡頭,拍一些好的照片。

校裏的畢業班太多,由高中畢業班、到初中畢業班、再到小學畢業班、還有幼雅園畢業班。所以整個早上我們都在課室裏等,輪到我們班才有人來叫我們排隊,出去校園準備拍照,所以整過早上都沒有上課,班上只有班主任坐在前面。

啊!還沒有介紹我們的班主任姓『朱』,肥肥胖胖的,五十歲左右的年齡,看起來好像懷了六個月的身孕,可能是身體過于肥胖,總是懶懶散散的,說起話來,有氣沒力地把聲音拉得長長,很不討人喜歡。在她面前人人她“朱老師”在她背後叫她“猪(也母)”(那母猪的意思)

上課時常常偷懶,借機會叫學生自修,自己坐在前面打瞌睡,有時還發出鼻鼾聲。鼻鼾聲太大時,學生總是發出笑聲把她的春夢吵醒。她就咪著眼睛含含糊糊地叫“別吵!別吵!”學生就跟著叫“讓我睡覺!讓我睡覺!”。

今天爲了等後拍畢業照,朱老師當然是偷懶不上課了,她坐在黑板前老師的椅子無聊極了,又開始打瞌睡了,睡了很久還沒醒來,我坐在最後一排也無聊,開始弄弄調調那部相機。同學們覺得很新奇都圍過來看熱鬧,調好了光圈和速度,我也學父親一樣,對準鏡頭環繞一下取景,鏡頭落在朱老師的位置時,她還在睡覺,我定一定神,“哢……哢”一聲,神氣的對同學們宣告:“得(口左)!”。

同學們急著問:“拍了嗎?影了什麽?……一片嘈聲把朱老師的春夢吵醒了。朱老師覺得情况有點不妙了,凶凶的問“你們幹什麽?”同學們靜下來沒人出聲,她再問:“誰幹的,站出來。”我把相機收好了就站起來,她驚奇地說:“是你?”我不出聲站著就站著,自己做事自己當。看你猪(也母)睡覺敢不敢當。她也沒料到是我,因爲平常我不是愛生事的學生。
 
她就問班上的同學芝麻做了什麽事,班上的同學也沒人說出真相。她就生氣你們不說出來,全班罰站。就在這時候有人來了,輪到我們班拍照了。朱老師也無可奈何地讓我們出去拍照。當然我也帶著我的攝影機,私下和同學們拍些照片留念。

後來事情也傳到朱老師耳朵,知道剛才在班上的事,是我偷拍了她睡覺的相片,她氣得五孔出烟。

相片沖出來,小小的一張(那時候還沒有放大)模模糊糊的,光綫不够(因爲室內,沒有閃光燈),焦點不准(可能是忽忽忘忘又心慌)。只是依依稀稀的看到猪(也母)趴在老師檯上睡覺。

這就是我第一張攝影作品,差點闖了禍。這張相片一直留落在一個舊盒子裏,好多年後才無意中找出來,想起淘氣的童年,我愛不釋手,給它起了一個名叫“猪(也母)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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